押解危情

辽西小戟

闪电像金蛇似的一抖,咔嚓一声惊雷,一辆白色的帕杰罗警车从柳林里冲了出来,风驰电掣 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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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章

押解危情 by 辽西小戟

2018-5-26 06:01

第二章
  高大力拿着手机走过来,看着马腾说:“按着你的要求,我已经和局里联系过了,局长说,局里所有干警都已下去抢险救援,准备联系看守所武警中队过来救援我们。不过,到达的准确时间不好确定。局长叮嘱我们要注意安全,尤其是保证旅客的安全。命令我们一定要看好人犯,不能出一点纰漏。我已经把胡强押在东偏殿里,我都检查了,偏殿门窗还算牢实。”
  马腾问道:“你来了,就剩胡强一个人留在屋里?”
  “有赵福看着呢。”高大力看到马腾微微蹙起的剑眉,怀疑自己安排得是不是有些不妥。
  马腾脸色一沉道:“你忘了咱俩咋抓的他吗?胡强虽然功夫很杂,可他的十三太保横练功,内外双修,浸淫多年啊!赵福研究个耗子药还行,挺大个肚子能看住他了?庙里的门窗就是铁管钢筋再牢实,也难不倒大盗胡强!”
  高大力不以为然道:“我和胡强练的都是十三太保硬气功,不同的是,他练的是横练功,我练的是内爆功。你想啊,他的轻功能高过你的一鹤冲天、八步赶蝉吗?他的横练功能盖过我的内爆功吗?我看他也只能在坟窟窿里横冲直闯!摸金校尉不过是倒斗子功夫,你别把他夸得像大瓜子儿似的!”
  “哪儿那些废话?你快过去吧!”马腾一挥手:“快去!把他看牢实了。时间不会太长了,武警有冲锋舟,他们也许能来得快一些。你去吧,我一会儿就过去。”
  “是!”高大力转身走了。
  马腾刚要转身,“你别动!”一只手搭在了肩上。
  “额角血肿,后背擦伤,”凌丽查看马腾身上的伤口:“再不处理,一经感染,破伤风、败血症杂陈并发,你这个刑警队长就当到头了。”
  “谢谢关心,只是有点吐露皮,并无大碍。”马腾看着凌丽所剩无几的药箱,一笑:“请稍候,你把罗凯、王老师、小柳他们请来,咱们到外面商量点事,然后,咱再研究关于感染和并发症一应事宜,你说好吗?”
  “马队如果在车上能用这样态度和我说话,本姑娘当时何必出言无状?”凌丽嫣然一笑,扭身而去。
  庙外廊檐下,马腾看到罗凯、王光、凌丽、小柳到齐,看着手表说道:“现在是六点,虽然距离部队救援到来的时间只有一两个小时,可看这样子,交通工具如果用不上,只靠部队步行和泅水过来,不用说一个小时,三个小时、四个小时也未可知。所以,当务之急是需要各位要做好旅客思想工作,千万别乱。”
  “千万别乱?笑话!”赵福不招自来,冷笑道:“能不乱吗?大小孩伢两顿没吃饭啦!骑着大树过河还有几个人受了伤,更不用说那位癌症患者李大嫂,脸儿都黄了,躺在那儿直翻白眼儿。要是在等三、四个小时救援不到,嗨,我就跟你们说开了吧,如果到明天早上小鸡叫,那帮当兵的能游到贝勒庙,我就冲北烧高香啦!你们想想,这一宿耗下去,湿漉漉的衣服贴在身上,这帮老弱病残能受得了吗?”
  赵福双手背后,挺着肚子迈着方步,慷慨万端地说道:“势穷见节义,危难见真情。我赵福卿本善良,宅心仁厚。我已经把我那只鸡宰了,只要大家出资伍佰,不!四百五!壮士断腕,英雄吐血,我他妈就豁出来了,救你们一命!不!二十多条命!”
  马腾剑眉一竖,怒道:“按着紧急状态治安管理条例,你这种哄抬物价、发国难财的行为应该立即拘捕!去!你给我一边站着去!”
  “是是是!”赵福立即蔫了下来,想了想,犹不死心,便厚着脸皮,看着马腾,近前又道:
  “愿买愿卖,天经地义。我这叫急人之所急,哪里是哄抬物价?一只鸡就能发国难财吗?开玩笑,本董事长可不是吓大的!”
  庙里传出伤者呻吟声、小孩啼哭声、老人的叹息声。
  “咋样?这才哪到哪儿啊?惨不忍睹,危机四伏!”赵福一摆手:“拜拜了各位,我得看看我那只鸡去,别让人连毛带血给生吃喽!”
  说罢,转身挺着大肚子,急急走回庙里。
  王光叹息道:“灾难是对人心的一次洗牌。生死关头,各色人等都被打出了原形!”
  罗凯一竖大拇指:“说得好!不愧是历史老师,把人都能研究出屎来!整得好哇,就是整得太深,我一时半晌还反应不过来。那我就来点浅的、来点眼目前的。我这大客一路上,又是停车推行、又是趴窝打浯,一直绕道行走,已经误点三个多小时了,不少旅客中午就没吃饭。马队,王老师和凌丽已经给旅客做了不少得思想工作,我这快板书也说了,可没有食物、没有药品,光靠我们的嘴堵不住旅客的嘴,还是笼不住人心啊!”
  马腾紧锁剑眉,问道:“哪个屯子离这儿最近?”
  “岔路沟,”罗凯说道:“屯子不小,离这儿有一里来地。不过,一路上虽然水流缓慢,可地势低洼全是水,最浅的地方也得没腰深。”
  “这样,从旅客里挑选出几个会水的小伙儿,”马腾下意识摸了摸额角:“不过得自愿,我带他们游水过去,到岔路沟寻找食物、药品。你们几个留下,要仔细照顾旅客。罗师傅,继续你的快板书。”
  “好好好,没问题,”罗凯道:“我再来段《燕青打擂》!”
  小柳悄声说道:“马队,我看到西偏殿里有不少干树枝,不知是谁存放的?不知道能不能搬到正殿给大家烘烤衣服?”
  马腾笑道:“能、能啊!这太好啦!大家尽管去搬。我看神像屏风后面可以安排女同志去换衣服,只是烘烤衣服时要注意防火。关于烧柴费用,天晴以后我亲自来寻找打柴人,当面付款。各位,放心吧,面包会有的,粮食会有的,药品也一定会有的!”
  “放什么心?头上的血迹还没干呢!”凌丽打开药箱,命令道:“你给我坐下!我给你敷药。我这里还有防水创可贴,不怕你泅水过河。”
  “我们去找人。”罗凯和王光走进庙里。
  小柳道:“我去找人搬树枝。”
  风小了,雨不停,天色全部黑下来。
  赵福靠在廊檐下窗台上,看着马腾把罗凯装着五节电池的大号手电筒绑在肩膀上,笑着说道:
  “马队长,别白忙活啦。黑灯瞎火的到岔路沟干啥去啊?屯里的年轻人都外出打工去了,你找谁啊?找村长?你们没听说吗?现在的村长是:天天喝喜酒,夜夜入洞房。屯屯都有丈母娘,月月一窝小儿郎!哪个村长有功夫搭理你呀?就算你是特警,人家也早就躲得远远的,谁还帮你找食物、找药品啊?”
  “小人之腹度君子之量!”王光带着几个小伙走出门来,瞪了赵福一眼:“你放心,大家说了,就是饿死也不吃你那只鸡,不用说五百元,就是白给也不要!”
  王光说完把一个塑料包递给马腾:“这是大家凑集的一点钱,钱不多,表示点心意。购买食物、药品不够的话,就先记个帐吧。”
  “哼哼,又是打白条,”赵福道:“不好使了,现在这村长猴精、猴精的,不用说打白条,钱少了都不好使!”
  “哎!我说谁的鸡啊?这么会儿功夫咋就剩个鸡大腿儿啦?”罗凯在庙里喊道。
  “啊?”赵福大惊失色,急转身跑进庙门。
  马腾带着田丰几个小伙儿一路泅水来到了岔路沟。
  岔路沟街道上积水不深,家家屋里都亮着电灯。田丰在屯里有亲戚,在他亲戚的带领下,众人很快在村部里找到了人高马大的冯村长。
  冯村长已经接到了公安局的救援通知,曾亲自带人在桥基、河套几处查寻了几次,桥基高坡都不见了,整个河川里白茫茫一片,一个人影儿也没有。
  当下,见到马腾和小伙们,冯村长二话没送,立即组织人手张罗食物药品。工夫不大,不少老少村民来到村部,带来的馒头、面包、蛋糕、大饼、方便面、矿泉水、鸡蛋、精盐和一些急救药品,甚至还有的小孩还把自己吃的小食品和酸奶带来了。
  冯村长让大家把东西用塑料袋包好、封好,分别装进几个大洗衣盆里,又放进了几个水壶和两口黑铁锅。
  冯村长拎着两支马灯说:“马队长,把这个也带上,还有一瓶煤油。庙里总的有个亮儿啊!我再派几个人护送你们。”
  “谢谢、谢谢,不用再派人啦。”马腾心中不由得一阵感动,接过马灯,把装钱的塑料包递给冯村长:“这是旅客们集资的一点钱,钱不够,请一定把食物药品账目计算好,天晴以后我过来结账。”
  “这是说的哪儿的话啊?”冯村长推开马腾的手,嗔怪道:“上头拨下来的救灾款专项立账,就是干这个用的。话又说回来了,就是没有县里救灾款,我们自己就不能出点血啊?老话儿不是说嘛,天有不测风云,马有转纲之灾,出门在外的,谁没有个为难遭灾的时候啊?谁求不着谁呀?人心都是肉长的,谁家的老人、孩子在外面遇到这种事儿谁不揪心啊?那可是二十多条人命啊?一方有难,八方支援,这就是咱这小康社会的特色!”
  当马腾带着小伙儿们泅水推着洗衣盆回来的路上,他耳边一直回荡着冯村长这番话。
  正如王光老师说的那样,灾难是对人心的一次洗牌,各色人等都被打出了原形。罗凯一个个体汽车司机,在狂风暴雨、惊涛骇浪中能够不顾万分凶险,竟然能跟着自己下河捞树。凌丽和王光从下车到桥基高坡、再到贝勒庙,两个小时里就一直脚不沾地地忙碌着。正常情况下,凌丽只需照顾那位癌症患者,以王光瘦弱的身体来讲,本应该别人照顾他。灾难面前,罗凯和他们把责任扩大了,袒露出人品、人性的本色。
  另一方面,危难中,赵福冒充大款、招摇过市,怨天尤人、牢骚满腹,竟然在高价兜售洪水里打捞上来的一只鸡!还大言不惭地说,卿本善良,哼,卿本奸商,见利忘义,非我族类吧!
  胡强呢,不管怎么说,胡强提出转移贝勒庙,使旅客脱离险境,这主意是对的。因为冯村长说,桥基高坡早已被洪水淹没,好悬一把牌啊!可是,他提出转移贝勒庙,难道还有别的什么目的吗?
  岔路沟的村民太好了。虽然老的老、小的小,深更半夜、大雨泡天的,还是积极热情地拿来那么多的东西。冯村长就更不用说了,不但亲自带人去河套查看,还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迅速组织村民筹集了这么多食物药品,尤其这话说的感人肺腑啊!一方有难,八方支援。小康特色!这是基层干部从心底里说出的经典名言啊!
  这哪里像赵福说的喝喜酒、入洞房、月月一窝小儿郎的村长啊!
  当暴雨渐渐停下来了的时候,马腾带着众人终于回到了贝勒庙。
  早已候在门外的罗凯一声高喊:“马队他们回来啦!”王光和凌丽带着人们蜂拥涌出庙门,纷纷接过洗衣盆,美滋滋地拿回庙里。
  马腾把钱交给王光:“岔路沟的冯村长不要,你给大家还回去吧。”
  “别忙!”赵福走到马腾面前,看着王光手里的塑料包,拍着公文包说:“马队,这回我可是花了血本啦!大家来到贝勒庙,里面竟是耗子、蚊子、苍蝇、跳蚤、蜈蚣和蛇。我拿出了祖传的灭鼠灵、三步死、蚊风丧胆和鬼见怕,一会儿功夫,庙里庙外,百虫尽死,无一幸存,旅客无不拍手称快!我都拍着胸脯说了,耗子不死我死!咋样?这钱,嘿嘿,是不是给我点补贴啊?”
  罗凯笑道:“咋样?不咋样。”一指赵福的公文包:“这里哪有什么支票、合同啊?都是耗子药、敌杀死!皮包公司,你骗谁呀?”
  “打人不打脸,接人别揭短,好汉不提当年,英雄不问出处。”赵福向罗凯一拱手:“大老罗吉祥,”眼睛一立,悄声道:“闭上你的逼嘴!少扯这份马卵子!”
  罗凯一夹眼睛,扮了个鬼脸。
  赵福转脸,无比沉痛地看着马腾,叹道:“行情如秋雨、行市如流云,说变就变。唉,你们一回来,行市下来了,我这只鸡只能掉价了。这样,一百元,咋样?上坟祭祀一只公鸡还一百元呢,我这可是只二年生的、连蛋的芦花小母鸡啊!”
  “你还是自己上坟用吧!”罗凯一把拉走了王光。
  凌丽一脸关心的神情查看着马腾的伤口,马腾接过凌丽递过来的毛巾,擦了擦脸:“没事儿,别看了,冯村长送来不少药品,快到庙里给患者们敷药吧。”
  “什么没事儿啊?”凌丽嗔道:“伤口遇水就会化脓感染,如不及时治疗,就会造成局限性组织坏死,导致全身感染。你这伤口都泡了半天了,什么伤口架住你这么折腾啊?拼命三郎你知道吗?对,石秀,石秀探庄还知道外敷金疮药、口服救命丹呢,你马捕快救人就不要命啦!走!”说罢,不由分说,挽起马腾手臂走进了大殿。
  众人走了,庙外孤零零地留下了黯然神伤的赵福。
  马腾走进庙里,在立柱上挂起马灯。旅客们打开各式各样的塑料袋,看到了了各种食物和药品,人人喜笑颜开。罗凯和王光商量着留下了一部分食品,留作明晨备用。然后让旅客各取所需,慢慢享用。
  旅客们烧水、用餐,灯光和火光使贝勒庙灯火通明,大殿里一时欢声笑语,热闹起来。
  凌丽在塑料袋里取出药品,给几个患者敷完药,扭头一看,马腾不见了。
  东偏殿里,一盏马灯房梁悬挂在铁钩上,屋里没有任何摆设。幽暗的灯光下,高大力和胡强坐在青砖地上,吃着小柳送过来的面包和香肠。
  “喝点水。”马腾把矿泉水递给高大力、胡强。
  胡强咬了一口香肠道:“我可不喝这冰逼凉的矿泉水,喝上就跑肚窜稀,窜箭杆稀。在屋里喝上,一撅屁股能窜到门外坟包上去。
  ”你还让人喝水、吃饭不?“高大力皱着眉头放下矿泉水:”不喝拉倒,你就干噎吧!“马腾道:”他是故意气你呢,渴急眼喽,马尿他都喝。行了,一会儿我给他弄点开水去。“啃了一口面包:”情况怎么样?“高大力一仰头,喝下半瓶水,抹了抹嘴说:”胡强倒是一直挺老实,躺在地上睡大觉。只是有个真空时间差,我到大殿里和你说话的时候,赵福和他在一起不知说了什么、干了什么?不过才十多分钟,谅他们也做不出什么名堂来。局长来过电话,说四方台、星星屯几处道路被冲毁,从边门子正路过不来,武警中队的王队长带着人已经乘火车去了李金,他们可以从细河上游坐冲锋舟顺流而下,来长山子河套接应我们。但只有两个冲锋舟,旅客们怕是坐不上。“马腾思忖道:”旅客不走,我们不能走!“胡强咧嘴一笑:”人民警察为人民,民为重,贼为轻。我走不走算个球。可你俩可要想好了,冲锋舟来了,咱不走,老百姓可就要抢上冲锋舟。一旦乱套、乱营、乱成一锅粥喽,我要乘机溜走了,你俩这烟泡可就没处安了!“”美得你?你还能跑到天边去?“高大力瞪眼道:”老百姓没你想的那样差!没看见吗?今天这阵势,全靠旅客和村民的大力支持,我们才安全脱险、渡过难关!“胡强摇头笑道:”如果我没猜错的话,赵福将第一个抢上冲锋舟!“马腾心里思量开了,这胡强说这话是什么意思?他是想尽快离开这里,还是想激怒我们赖着不走?尽快离开,这好解释,谁不想尽快脱险。可赖着不走,他想干啥?难道这里还有他觊觎的宝贝?很可能,盗墓高手来到贝勒坟,贼不空手,他不能白跑一趟。特别值得注意的是,这转移地点可是他提出来的。哼,这小子在跟我玩移花接木、暗渡陈仓!
  ”狼!“忽然,大殿里传来一片惊呼。
  ”你看好胡强!“马腾急忙转身跑出门外。
  马腾出来一看,大殿门前,罗凯、田丰和几个小伙正与四、五只野狗厮打,有的野狗已经窜进大殿,大殿里骚乱着,传出了孩子的哭喊声。
  马腾身形一纵,掠至殿前,一脚踢飞一只野狗,转身一掌砍倒一只野狗,随即膝盖顶住野狗后背一压,狼狗脊梁发出断裂声,一声惨叫,毙命。
  罗凯手里拿着一支扳子,急道:”马队快到庙里去!剩下的野狗我们来对付!“马腾跑进庙里,旅客们疾呼:”马队,快救人啊“大殿西墙,马腾看到小柳和王光死死按住一只野狗,一个胖姑娘叫喊着,上前照着野狗后背拳打脚踢。
  另一只野狗扑向大殿中间保护患者的凌丽。凌丽藕荷小衫已被撕破,两只雪白的胳膊沾满了血迹,可还是死死地掐住野狗的喉咙不放,任凭野狗两只前爪撕扯着她的胳膊。一个老头在后面曳着野狗的尾巴,死命地往后拉,那位患有癌症的李大嫂举着一根树棒,惊慌失措地张望着,不知往哪儿打。
  马腾飞身上前,把老头往旁边一拉,左手抓住野狗一只前爪,伸出右臂揽过野狗的脖子,用前胸顶住野狗后背,盘头只一拧,咔嚓一声,野狗不由得前爪一张,松开了凌丽。
  野狗脖子被拧断了,像面袋子一样毫无声息地倒在了地上。
  凌丽张开双手扑在了马腾怀里,哽咽着正待说什么,马腾张开双手,忙道:”哎哎,我说,现在不是近便的时候,救人要紧!“马腾望着旅客道:”谁有多余的衣服,给凌医生换上一件。“”我这儿有,“胖姑娘拎起一个包装盒:”不知道凌大夫能不能穿?“马腾道:”行行,你赶紧带凌医生到屏风后面换去吧。“胖姑娘笑着过来,拉着凌丽走到雕像屏风后面。
  马腾转身来到王光、小柳面前说道:”松开!“王光按着野狗后背,抬头惊异地问道:”松开?“”对,松开!“王光、小柳一松手,野狗猛地跃起,马腾借势双手高高举起野狗,狠命往地上一摔,野狗落地翻滚哀叫,马腾上去一脚踩住野狗的脖子,死死地碾着、碾着。
  野狗哀叫声渐渐停止,终于一动不动了。
  小柳指着庙外道”马队,外面还乱着呢!“
  马腾返身来到庙外,看到高大力正在恶战三只野狗。罗凯众人站在廊下袖手观看,台阶下已有两只野狗倒在血泊中。
  高大力穿着红色短袖体桖衫,衣衫飘飘,像鼓满了风。三只野狗轮番上前撕咬,可那体恤衫就像铁打钢铸一样,不能碰破一丝一毫。
  ”来吧!“高大力猛喝一声,双手一推,顿时罡风四起,两只野狗像被电击了一样,哀嚎着翻身倒地。另一只野狗忽地扑在了高大力后背上。高大力一个前滚翻,将野狗掀翻在地,用膝盖紧紧顶住野狗的喉咙,狠命一压,野狗毙命。
  倒地的两只野狗突然翻身跃起,嚎叫着扑向了高大力。
  ”接住!“罗凯一扬手,扔出扳子,高大力抬手接住,照着左边野狗的脑袋斜劈下去,野狗嗷地一声滚倒在地。高大力照着右边野狗脑袋一轮,狼狗把头一偏。谁知高大力这是用的虚招儿,正等着野狗偏头。野狗刚一偏头,高大力用足了力道,一扳子将野狗脑袋砸开了花。野狗仰身倒了下去,一声闷哼,脑浆并裂,地上顿时一片血污。
  ”好!“众人喝起彩来。
  罗凯笑道:”这回咱可有狗肉吃啦!“
  马腾什么话也没说,直奔东偏殿。
  东偏殿里昏暗的马灯下,地上只剩下被打开的手铐和绳索,哪还有半点胡强的影子!
  高大力急匆匆地进来,放眼一看,脑袋顿时轰地一下,呆立当场。
  ”我,我看到又来了两只野狗,害怕罗凯他们招架不住,就……“高大力一跺脚:
  ”嗨!我们要是不管旅客就好了,这下子人犯跑了,咱俩的责任可就……“”人命大于天!你能看着旅客被野狗咬死,去追赶犯人吗?胡强跑了我们还可以再抓,可人死不能复生啊!行了,啥话也别说了,找人!“马腾知道,眼下需要的是冷静思索,赶快找出紧急对策。四处是水,胡强能跑到哪儿呢?四处都是眼睛,胡强这么大个人,不能平地消失。
  高大力思虑道:”走的时候,我怕出事,不但用绳子捆住了他的双脚,还把他的双手背到后背上了手铐。哼,没有钥匙胡强他开不了手铐,一定有人帮助他。我到庙里了解情况,问问这段时间里,谁进了东偏殿?“马腾点头表示赞同:”分析方向对路,抓紧案发初始的宝贵时间,去庙里先了解情况吧。我去贝勒坟看看。“”我跟你去!“凌丽俏丽的身形在门前一亮。
  马腾看到,凌丽换上了一件鹅黄色吊带服,衣服明显大了些,露出了凌丽深深的乳沟。斜分的刘海挡住了半边额头,蓬松的秀扬发型显得有点凌乱。弯弯的眉毛下,一张清秀的脸上已经擦干了血迹。两只光洁的胳膊上虽然缠上了药布,可那神情不像刚刚与野狗进行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殊死搏斗,而是像刚做完了一次成功的手术后,春风满面、神采飘逸来参加朋友的生日舞会。
  眼色撩人。
  马腾心头不由得出现了两个词:风姿绰约,光彩照人。
  忙忙乱乱的,我咋一直没注意这凌丽长得这么清秀脱俗呢?尤其是这天生丽质的风采。不由得回想到大殿里凌丽与野狗搏斗的情景,为了旅客的安全,她简直就是一只拼了命、发了疯的小兽啊!哪里像现在这样窈窕俏丽、清秀可人的模样啊?
  ”我先到外面看看去,放心,小贼毛子跑不远,我一个人就足够!“高大力看到两人眼睛里有了内容,一笑,走出门外。
  马腾立刻赶到自己有点失态,于是扭头冲着高大力说道:”调查完毕,立刻到贝勒坟会合。“”是!“高大力消失在门外。
  马腾头一低,边往外走边说:”不在庙里照顾你的患者,跟着我干什么?“”放心吧,几个外伤患者那儿我都处置好了,只是被野狗咬伤的旅客回县里后,必须抓紧注射破伤风血清和狂犬疫苗。“凌丽紧跟在后,拧开手里的长支手电筒:”我带着罗师傅的手电呢,我可以给你照个亮儿。“风云渐散,狂野了一天的暴雨,终于停了下来,几只星星眨着眼睛从云层里闪露出来,墓地里弥漫着泥土和野花的清香味儿。
  马腾和凌丽并肩向柳林中的贝勒坟走去。
  凌丽道:”马队,我虽然不是警察,但我估计人犯胡强要是跑了,今天你洪水救人、泅水借粮、击杀野狗等等所做的一切,效果都应该回收到原点坐标上,用零来计算,回报你的却是放走盗宝重犯的渎职罪!“马腾笑道:”果真如此,不幸被你言中的话,我被脱下了这身警服后,小凌丽医生该不会像这样夤夜相伴,跟我雾里探坟吧?“凌丽扭头灿然一笑:”我给你两个答案:一,你脱不下这身警服,因为我相信你一定能抓到胡强。二,即使胡强真的跑了,你脱下了这身警服,本姑娘依然会成为你的朋友,照样夤夜相伴,但可不是雾里探坟,应该是雾里看花!“”雾里看花?“马腾苦笑道:”那还不是水中望月,一场空欢。没有一双慧眼,知道你哪一句是真、哪一句是假啊?“”想不到警察还知道流行歌曲?这可是那英二十年前唱的打假歌。哎,我想起来了,你在公交车里还朗诵了汉姆雷特的一句道白:是生存,还是死亡?行,刑警还知道莎士比亚的四大悲剧。嘻嘻,这真难为马捕快了。“凌丽忽地眼珠一转:”哎,对了,我来问你,在庙里我扑向你的时候,你说什么:这不是近便的时候,近便,近便是什么意思?“马腾杌陧起来。
  ”说!“凌丽逼问。
  ”嘿嘿,我当时就是那么随口一说,没想那么多。“马腾挠着头。
  凌丽道:”哼,四野茫茫,林中寂寥,整个坟地就咱俩人,你一个堂堂刑警队长,挺大个老爷们儿,说句心里的实话都不敢,你有意思吗?好,我来说,近便就是亲热,示爱的惯常表示,爱情的连体物,对不对?“”我的天!你整得也太直白啦!这、这太火爆、太生猛啦!“马腾下意识地撼动着身边的一棵树,树枝上落下了纷纷雨滴,连连摇头道:
  ”医生说话,真是刀刀见血、句句露肉啊!唉,那种情况下,冷不丁一下子你就扑过来,我就说个近便,这就爱情啦,这算什么理由哇?别忘了,咱俩可才只见一面啊!“”爱情没有理由!姻缘姻缘,因为有缘,一面就足够啦!“凌丽一抹头上的雨水,说得斩钉截铁:
  ”我都听高大力说啦,你和大连警官学院的同学、前任女友分手后,至今芳龄都二十八了,却仍是王老五逛市场,单身一人。“马腾一笑:”做外科医生把你耽误了,做个户籍警察,用不几年,你准能破格当上一级警督!“凌丽一撇嘴:”少来!本姑娘并不逊色与你,沈阳医大毕业,硕博连读,二十六岁就做了普外科主治医师。为照顾老爸,也是叶落归根,今年才从锦州附属医院回到义县来。“”我说咋不认识你,今年才回来?天上掉下来个女华佗,真是相见恨晚啊!“马腾感叹道。
  凌丽扭头莞尔一笑:”应该说是天上掉下来个林妹妹。我现在就问你一个关于加剧咱俩关系的痛快话:同志再进一步,朋友再进一步,挺进女友进行时状态,你同意不?“
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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